【邰方/孟方】审判者 第五乐章
影版。
孟方线正式开始了。
（十七）
没有人去碰电灯的开关，灯就这么凭空亮了起来。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房间的中央，一个是格子衫凌乱散着扣子的方木，一个是西装复古礼帽精致的孟阳。
孟阳的左手依然钳在方木肩上，右手依然握着那只沾了方木眼泪的帕子。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让这个动作凭空变得暧昧起来。
灯突然亮起来的时候，方木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眼睛。然而等他拿开手，孟阳竟已不在他面前了。
他心中一惊，接着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提了起来。
“多么美好的青年，你的眼睛像是黑夜中透着微光的宝石，比星星还要澄澈闪亮。”孟阳拉起方木的手，动作像是一位将要亲吻美丽小姐的绅士，口吻如同赞美着夜莺的王尔德，“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参加我的晚宴。”
他似乎是有意将这些话说得很浮夸，以展示自己身为作家的职业素养。
方木一个激灵抽回了手，动作很突兀，像是怕孟阳真的会吻上自己的手一样。
孟阳笑了笑，眼角压出了几道纹路，让他看起来带有迷惑性的友善。他比了个“请”的手势：“对于远道而来的客人，主人总是应该好好招待的，不是吗？”
方木定了定神，昨天才经历的那场爆炸让他看起来虚弱又苍白。他的确有点紧张，但他竭力保持着目光的沉着，即使独自深入恶魔的巢穴，也不会有丝毫的胆怯。
“孟先生客气了。”
他向着孟阳指引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一颗颗扣好了在马凯手中挣扎时散开的扣子。
长长的西式餐桌摆在餐厅的中央，桌旗坠着一色的流苏，桌上摆了铁艺镀银的烛台。
方木在餐桌的一端坐下来，静静打量了片刻墙上的油画，又看了眼对面衣着考究的孟阳，淡淡开口道：“孟先生应该早一点通知我会有这场晚宴的，这样我就能换一身合适的衣服过来。”
孟阳在桌子的另一头微笑地看着他：“不，你这样就很好。简单，干净。不过这件格子衫廉价了些，配不上你。”
方木皮笑肉不笑地点头示意感谢，他已经忍不住要把话题往正事上引了。
“孟先生这么放松，不怕我跑出去把你的下落告诉警方吗？”
孟阳依旧笑着，连方木都禁不住替他觉得脸酸，但他却好像是发自内心地在微笑：“你既然是来赴约的，岂会自讨没趣。况且像你这么玲珑的人儿，怎么会舍得破坏这美妙的气氛？”
其实方木心中清楚，孟阳之所以对他毫不设防，是因为他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孟阳就是幕后的煽动者。他垂下眼帘来深吸了一口气，又抬起头说：“你这么执着地叫我来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
（十八）
“你马上去查一个人，名叫孟阳，是个已故作家……”
“你们俩去找杨天，查清楚爆炸案到底与他有没有关系……”
“调出医院附近的监控录像，其余人一起查，一定要查到方木的去向……”
警局里的一切都高速运转起来，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急切而紧张地忙碌着。
因为不只是邰伟，这段时间里所有人都把方木当成了兄弟、朋友，他曾帮他们对抗过很多恶魔，可如今他自己也落到了恶魔手中。在他们心中方木只是个干净的、意气风发的大男孩，现在却要以一己之力与罪恶周旋……他们不敢想象他此时此刻的遭遇。
邰伟强迫自己头脑清醒地分派了任务，但他无法放任自己只是等待着调查情况的反馈。他来到方木的桌子前，开始翻看方木的工作日志。
“七月十三号，大雨。今天逞能没有接邰伟的伞，果然还是感冒了。绝对不能告诉他，不然肯定会被嘲笑体质差……”
邰伟突然意识到自己拿起的并不是工作日志，而是一本长相朴素的日记。
他知道自己应该合上这本日记，却仿佛管不住自己的手和眼睛，又鬼使神差般地看了下去。
“七月十九号，阴。下午终于不再咳嗽，我真的需要加强锻炼了。之前和邰伟说好了一起健身，不知他还记不记得……”
“八月二十号，晴。今天吃饭的时候看到邰伟的衣袖都磨坏了，那样子真像个落魄的单身汉，一点都没有刑警队队长的气势。也对，他本来就是个落魄的单身汉（微笑符号）。我想过两天买件新衣服给他……”
“九月十号，阴。海滨小城天气凉的快，邰伟穿的还是那么薄。我已经买好了新夹克，却不知道该怎么送给他……”
……
日记里没有关于案情的只言片语，方木记录的都是些柴米油盐的生活。但好像他的每一天，都是因为邰伟的存在，才有了值得记录的时刻。
邰伟看着这些平平淡淡表述出的零碎小事，酸胀苦涩的感觉一直从心里蔓延到嘴里。
他把门牙狠狠卡在拳头上，直到把眼泪逼回了眼眶。
“邰队！”
罗依突然跑来，邰伟迅速将那些软弱的情绪从脑海中扔了出去。
“查到什么了？”
罗艺停下来微喘着道：“那个叫孟阳的没有死，他只是失踪了。”
邰伟心中咯噔一声：“失踪多久？”
“三个月。”
时间是对的，但方木为什么要骗自己说他死了。
邰伟心中蹦出了一个让他不太敢想的猜测。
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了方木桌上的一只盒子，很精致，从前也没有见过。
邰伟将盒子拿起来端详，不想盖子没有扣好，盒里的东西纷纷滑落下来，铺满了桌面。
那是整整一盒的卡片， 所有的卡片上，都写着同样的一句话——
“你来，我们做彼此的审判者”。
（十九）
孟阳优雅地托起了高脚杯，杯中的葡萄酒色泽猩红，就像一杯兑了水的鲜血。
他听了方木的话并不急着回答，反而先向方木抛出了一个问题。
“我知道你拥有异于常人的心智，我还知道，天才，通常都是不被理解的。想必你在孤儿院的时候，过得并不好吧？”
方木顿时愣住，那些灰色的儿时的记忆铺天盖地地涌来，那些被孤立、被欺侮、被嘲笑的经历像是一把把小刻刀，在他心中划下无数道细小的伤痕，不致命，但有着密密麻麻的伤痛。
“你是不是也会时常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被所谓公正的法律放纵着的人。他们肆意妄为、有恃无恐，他们干着缺德甚至邪恶的勾当，却每天活的比谁都自在。”
孟阳抿了一口酒，眼中射出暴虐的精光：“其实你我都清楚，这个世界缺少审判者。”
方木逼着自己从自我的悲伤中泅出来，他注意到，孟阳已经开始坦露内心了。
他也端起酒来，向着孟阳遥遥示意：“你找我来，是要给自己也找一个审判者？”
孟阳愉快地回应了他：“找你来，是想你和我一起做这世界的审判者。更重要的是，我们可以为彼此洗去罪恶。”
方木意味不明地斜翘起嘴角，暖色调的灯光打在他精致的侧脸上，让他看起来一半像天使，一半像恶魔。
孟阳突然又发话道：“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留意到门厅里的那座雕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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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押注了啊，邰队和孟阳大家看好谁？
不要以为孟方相处的画风就是这么就坐在一起温和地聊天。
还记得这篇文的定位不，不记得可以回去看序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