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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 序曲  第一乐章  第二乐章  第三乐章  第四乐章  第五乐章  第六乐章 

友情提示：阅读过程中请假装自己身处恐怖悬疑片拍摄现场。

（二十三）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

是谁在唱歌？

好纯净的声音，却有好诡异的回响。在空旷的大厅里，孤独的跫音，一步一步，踏着歌声。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my fair lady ……”

女孩，是个女孩，穿着白色的公主裙，抱着小小的布偶熊。

咦，布偶熊的眼睛去哪了？它的眼睛只剩下一个。

一颗黑色的扣子，是它的眼睛。

它的耳朵也不见了，它少了一只耳朵。浅黄色的填充物从耳朵的伤口漏出来，就像是化了脓。

女孩唱着歌，歌里的伦敦桥塌下来，废墟里埋着一具白骨。

女孩唱着歌，唱到白裙子上开出了鲜艳的红色花朵。血一般的鲜红，一朵一朵地开在女孩洁白的裙子上。

一朵一朵，一片一片，鲜红的，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那就是鲜血……

“不要！”

方木从梦中惊厥而醒，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的额头满是冷汗，鬓角的头发都被打湿，软软地贴在脸上。他大口喘着气，惊魂不定，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

“你怎么了？”

方木又一惊，猛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是个小女孩，站在他床前。

方木没有力气撑起身子，就这么躺着端详那个女孩。白裙子，六七岁的光景，抱着一只小熊，竟与梦里的女孩相差无几。

“你刚刚，是不是在唱歌？”他开口道，声音有些哑，带着虚弱。

小女孩点点头。

方木冲她笑了笑，猫儿一般弯着嘴角，像个温柔的大哥哥。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来这里？”

女孩没来得及回答，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道男声：“真是个不乖的孩子，怎么能乱跑呢？”

是孟阳。他从门口走进来，脸上带着极具迷惑性的亲切笑容。

“你爸爸在等你，去吧。”他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女孩便抱着小熊跑远了。

孟阳看向躺在床上的方木：“她没有打扰到你吧。”

方木虚弱地摇头：“没有，她很可爱。她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

孟阳却并不回答他，而是在方木的床沿上坐下来，冲着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你病了，不要问那么多。”孟阳揽着方木的肩膀将他扶起来，又贴心地在他身后塞了靠垫，“你睡了很久，现在已经是中午了。饿不饿？午餐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孟阳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人悄无声息地从黑暗中走出来，手里推着一辆餐车。直到他走近方木才恍然认出，这就是昨天差点咬上自己脖子的马凯。

原来突然亮起的电灯和戛然而止的音乐，都是这个人在操控，方木想。

马凯放下餐盘便又悄无声息地退回了黑暗里，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了无痕迹。

“来尝尝？”

孟阳举着舀了食物的勺子，竟是一副要喂给方木的架势。

（二十四）

对方木下落的调查依然毫无进展。

方木虽然身体素质一直广受同事们诟病，但反侦察能力却一向是同事们望尘莫及的，连很多从警多年的老刑警都自愧不如。现在这一点再次得到了有力的印证。警局指派了大量的人手，但无论是查监控还是实地探访，都得不到任何一条关于方木的线索。

对于孟阳的调查倒是顺风顺水，只是同样找不到有价值的信息。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前路一片黑暗时，一道声音风风火火地闯进了焦灼的气氛里。

“邰队！查……查到了！”

邰伟从小山一般高的案卷堆里抬起头来，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罗艺道：“查到什么了？”

罗艺捞起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猛灌了一阵，顺手把空瓶子扔进了纸篓，才颇有些洋洋得意道：“你们就知道查卷宗，哪有我直接打入群众内部，实地调查、广听八卦来得消息灵通……”

“你给我说重点。”

邰伟沉了声，惹得罗艺一个冷战，连忙老老实实汇报道：“我们查孟阳一直没什么头绪，这个人除了秘密接受过杨天的资助，其他一切都正常得很。不过有一点不太正常，他的出生证明是伪造的。”

邰伟不耐烦道：“这跟你去打听八卦有什么关系。”

“听我说完呀。”罗艺白了他一眼，“我这不是怀疑他整个身份都是伪造的吗，而且他的作品也净是些边缘题材，我就混进了本市最有名的gay吧去打听消息。没想到还真给我打听着了！”

她兴奋地一拍手，接着道：“你猜怎么着，那个跟人私奔的杨盟还在圈里混的时候，曾经自称是一名作家，他的笔名——就是孟阳！”

这张扬的话音一落，整个警局都几乎炸了锅。

邰伟尤其激动，啪的一拍桌子站起来：“你确定，孟阳就是杨盟，那个宏杨地产老总的儿子？”

罗艺一拍胸脯：“以我警局八卦一姐的地位担保。而且‘孟阳’‘杨盟’，明显就是把名字调换了个顺序嘛，你说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邰伟已经没心思听这一番嘚瑟了，他重新坐下来梳理思绪。

杨盟三个月前就已经被认定车祸身亡，孟阳也几乎是在同时被宣告失踪。有趣的是，本市的同性恋圈子对杨盟的死亡一无所知，圈里人全都认为他只是失踪。而现在，原本失踪的孟阳又开始了活动。如果杨盟和孟阳一开始就是一个人……

这个解释说得通。

他哗啦一声推开了桌上那堆无用的卷宗，扬声对所有人道：“杨盟的死亡证明一定是假的，我们就从那场车祸查起！”

（二十五）

勺子凑到了方木的嘴边，却被他一偏头躲开了。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方木冷着脸抽出了孟阳手中的勺子。

孟阳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表示遗憾，却妥协般地将碗递给了方木。

“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可以按床头铃，会有人出现的。”

他还是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方木的鼻头，惹得对方像受惊的猫儿一般睁大眼睛盯着自己，嘴里还含着食物，孩子气十足。

孟阳咧嘴一笑，才道：“你慢慢吃，我暂时离开一会儿，不要太想我。”

方木看着他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他这才细细打量起房间来。房间没有窗户，应该也是在地下，灯光照亮的地方已经是很大一片，不知黑暗里还隐匿着肮脏不堪的秘密。

更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这间卧室与外面的装潢风格差别很大，如果非要给一个定位，应该是洛可可式的，纤巧，柔美，繁琐，像个公主房。

方木很笃定这并不是孟阳自己的卧室，这个认知让他找回了一些安全感。

但这间卧室原本是为谁准备的，一个女孩吗？让孟阳视作公主的女孩？

他不能确定，但也无暇细究了。他忍着剧烈的眩晕从床上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人换掉了，而他现在穿的，竟赫然是一套带蕾丝边的长袖真丝睡裙！

他心中一惊，顾不上羞恼就急切地翻找起来。一扭头看见床头上折着几件衣服，正是他原来穿的那些，当即手忙脚乱地捞过来摸索。

“太好了……”

他长舒一口气，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只微型录音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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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的童谣是London Bridge，挺著名的诡异童谣，拿来烘托气氛的，没听过的朋友可以找来听一下。推荐黑执事版本。

木木的第一件裙子……变态叔叔的恶趣味啊……（有没有人注意到我说“第一件” :) ）

猜猜木木想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