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只道不如归 （八）
本章信息量飙升预警/伏笔预警
（八）
花满楼狐疑道：“睡了一觉，就知道了？”
陆小凤煞有介事地点头：“不瞒你说，刚刚有仙女给我托梦，给我指了条明路。”
“陆小凤，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花满楼被他气笑，忍不住拿食指敲他额头，“说吧，怎么破阵。”
陆小凤也不躲，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才道：“这片林子看似茂密，但在八个方向上保留了极为规律的缺口，这些就是阵门。八道门，七死一生。我们现在就身处阵法中心，四面都是鸟鸣，生门的奥秘依然藏在声音中。”
花满楼正色道：“怎么讲？”
陆小凤道：“精妙的阵法不会有无用的设计，这些声音既然存在，一定有其用意。声音这么多，是迷惑，也是指引。”
花满楼摇头：“而我们已无法再靠近声音的来源了。”
“不。”陆小凤道，“那是因为我们还没有找到正确的声音。”
他努力回忆着什么，表情微微有些痛苦，但很快就掩盖了过去：“你仔细听一听，这些鸟鸣声虽然多且乱，但几乎都是一种鸟儿在叫，是吗？”
花满楼点头。
陆小凤又道：“再仔细听下去，如果尽可能忽略掉那些相似的鸟鸣，还剩下什么？”
花满楼凝神片刻，突然间面露惊诧：“还剩一种声音！很细微，很凄怆，也很熟悉，似乎是另一种鸟儿……”
陆小凤神情悠远：“没错，另一种鸟儿。长鸣不归，是杜鹃。”
花满楼大悟道：“我们要跟着杜鹃走。”
陆小凤点头：“跟着杜鹃走，就能找到生门。”
花满楼微笑道：“陆兄，这一行我这对耳朵可是大功臣。”
陆小凤搭上他的肩膀：“花兄，烦请您这对大功臣再带一次路了。”
找到诀窍的花满楼，这一次分辨得很是轻松，还能分心出来与陆小凤说话。
“陆小凤，如果有什么事，你千万莫要瞒我。”
陆小凤听他突然语气严肃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想起脑海中无故多出的片段，心虚了一下，急忙道：“不会不会，我保证护你周全。”
花满楼眉头一皱：“我不要你护我周全，我只想你平安无恙。”
陆小凤知他心意，却实在连自己也正一头雾水，说出来也是给他平添忧虑，于是转移话题道：“花兄，说起来我们虽自小一起长大，我却从未与你说过我的身世。”
花满楼果然被吸引：“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提这一茬了。”
陆小凤苦笑：“其实我一直都怕说出来，会给你带来麻烦。”
花满楼轻笑：“陆兄真是谦虚，你给我引的麻烦，已经不少了。”
陆小凤知道他是气自己不坦诚，便叹气道：“我不敢告诉你，的确是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最后都死了。”
花满楼道：“那你现在又为何要提这个？”
陆小凤顿了顿：“只因我隐隐预感到，这个地方与我的过去有关。”
花满楼停下来，扳过陆小凤的肩膀与自己正面相对：“陆小凤，你到底在怕什么，你越来越不像陆小凤了。”
陆小凤内心依然在挣扎，花满楼道：“以前我不逼你，是以为总会等到你放下一切防备的一天。现在看来若是不逼你，我只能等来一只死小鸡了。”
陆小凤闻言怔住。
花满楼捏住他的手腕，语气极重：“你若不说，我们现在就往回走，反正在这里没有我，你也走不到终点。来，你自己选。”
陆小凤叹了口气，终于开口道：“你应当记得我们初次相见，大约是在我八九岁的时候。我从未告诉过你，其实我的记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花满楼松开手，惊道：“你没有之前的记忆。”
陆小凤摇头：“没有。那时我的身边只有一位亲人，我叫她黄姑姑。她说我是生了一场大病，烧坏了脑子，小时候的事都记不住了。”
花满楼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陆小凤目露悲戚：“在我最初的记忆中，黄姑姑曾嘱咐我，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住在那里，我的家人是谁。我一直觉得很奇怪，直到有一群异族人找上门来。”
花满楼道：“异族人？哪一族？”
陆小凤道：“那时年纪小，不能分辨，只记得他们打上门来，似乎是要将我掳走。黄姑姑拼死护着我逃出来，我们逃到了江南，逃到了你所在的那个镇上，别人遗弃的小院里。黄姑姑重伤卧床，只说那帮人是她闯荡江湖时结识的仇家，让我千万小心。之后的日子我用尽方法找药，找吃食，几乎什么事都做过。”
花满楼心间一疼：“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是你来花家偷药的时候。”
陆小凤怀念起来：“是啊，那时候太狼狈，你大概没少嘲笑我。”
花满楼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
“所以你该知道，我为什么始终不愿提起往事了。”陆小凤微微一笑，“我从不说自己还供养着一位姑姑，我以为至少可以和姑姑平静地活下去。直到十七岁那年……”
花满楼反应过来：“那一年你的确很不对劲，几乎变成了另一个人。”
陆小凤道：“因为那一年，黄姑姑去世了。”
花满楼没说话，只是搂住了他。
“她是被人杀死的，我回去的时候，她还没有断气，只来得及说出最后两个字。”
“她说了什么。”
陆小凤痛苦摇头：“我只听清了后面那个字，是‘难’。”
“难？”
陆小凤道：“只是音同，不能确定是哪个‘难’。”
花满楼紧了紧胳膊：“不管怎么样，你好好活着，才是她的心愿。”
陆小凤却道：“当时死的不止我姑姑，院子里还有邻居的尸体。”
花满楼叹了口气：“大概是因为他们没有说出你的下落。”
陆小凤不再说话，他沉默了很久。
花满楼便陪他沉默着。
走到这里，杜鹃的鸣叫已清晰可辨。
不如归，不如归——
声声啼血，声声悲戚。
陆小凤突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林外苍天。
“花满楼，我们该继续走了。”
走下去，才能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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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大家理解，提炼一下核心信息：
1、陆小凤没有幼年记忆。
2、陆小凤空降江南时身边有位黄姑姑。
3、陆小凤十七岁成为浪子是因为唯一的亲人姑姑被杀。
4、有不明身份的异族人在追杀他们。
5、姑姑留下的二字遗言。
以上信息后面都会用到，所以又列举了一遍。
关于阵法什么的都是胡扯，大家看个热闹就好。
这章好像显得十分花陆了，没关系，下一章您的好友【霸气的陆小凤】将升级归来，敬请期待。
